荡妇思春录-第15章 初次掌家 new
國產 av
4 天前

老太太命莹歌掌管府内事宜后,莲儿便成了院中常客。 每日辰时准点到来,将一摞摞账册堆在莹歌案头,大到田庄收成,小到厨房采买,事无巨细都要莹歌拿主意。 这日傍晚,莹歌正在房中核对本月绸缎支取记录。 初夏将至,各房都要裁制新衣,光是这缎子一项就支出了八十两银子。 她纤细的指尖在账册上缓缓移动,忽然停在一处——大夫人楚连翘名下竟领了二十匹上等云锦,足够做十几身衣裳了。 莲儿,这大夫人…莹歌刚欲询问,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。 透过雕花窗棂,只见一群媳妇丫鬟簇拥着一位华服妇人进了院子。 那人彩绣辉煌,在夕阳下金光灿灿,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。 缕金百蝶穿花裙随着步伐摇曳生姿,裙边豆绿宫绦上挂着的比目玫瑰佩叮咚作响。 待走近了,更看清她凤目含威,柳眉入鬓,唇上涂着时下最流行的胭脂,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。 人未至,声先到:我倒要看看,谁敢克扣我的缎子? 那嗓音清亮中带着几分凌厉,惊得莹歌手中毛笔一颤,在账册上洇开一团墨迹。她慌忙抬头看向莲儿,眼中满是询问。 莲儿低声道:这是大夫人楚氏,闺名连翘。之前染了风寒,怕病气过人,便没参加家宴。今日想必是大好了。 莹歌心头一紧。这位大夫人早不现身晚不现身,偏偏在她批了缎子支取单后找上门来,绝非巧合。她深吸一口气,整了整衣襟迎出去。 嫂子。莹歌福身行礼,声音温婉,莹歌见过嫂子。 楚连翘站定脚步,凤目微眯,将莹歌从头到脚细细打量。 那目光如有实质,刮得莹歌肌肤生疼。 半晌,她才捂唇轻笑:原来生得这般模样。 怪不得见面第一天老祖宗就让你管家。 这话说得轻巧,却暗藏机锋。 莹歌耳根微热,面上却不显,只恭敬道:嫂子说笑了。 莹歌年轻识浅,不过是暂代些琐事,等嫂子身子大好了,自然是要交还的。 交还? 楚连翘红唇微勾,我可不敢当。 老祖宗既看中了你,必是你有过人之处。 说着径自往屋内走去,裙摆扫过莹歌脚边,带起一阵香风。 莹歌与莲儿交换个眼神,跟着进屋。楚连翘已在上首坐下,纤长手指轻叩桌面:上茶。 这反客为主的架势让屋内气氛顿时一凝。莹歌不动声色,示意紫桐上茶,自己则在楚连翘对面坐下。 听说弟妹扣了我房里的云锦?楚连翘开门见山,指尖在账册上一点,这是何意? 莹歌早料到有此一问,从容道:嫂子误会了。 并非克扣,只是按例调整。 府中规制,各房每月缎子不得超过十匹。 嫂子名下已领了二十匹,超额部分需等下月才能支取。 楚连翘柳眉一挑:我怎不知有此规矩? 这是三年前老太君定的。莲儿适时插话,当时大夫人您也在场,还夸老太君持家有方呢。 楚连翘被噎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恼意,旋即又笑道:原来如此。只是我这次要的云锦是为端午进宫准备的,耽误不得。弟妹通融一下? 莹歌早有准备:嫂子要进宫,自然另当别论。 只是…她翻开另一本账册,据我所知,去年端午进宫,嫂子只用了八匹云锦。 今年虽多要了些,十匹也该够了。 余下的,不如先紧着老太君那边? 她老人家要做寿衣,点名要这种料子。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给了台阶,又点出楚连翘贪多。一旁几个丫鬟已忍不住偷眼打量这位新夫人,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二奶奶竟有如此手腕。 楚连翘脸上笑容僵了一瞬,很快又恢复如常:弟妹倒是心细。 她抿了口茶,突然话锋一转,听说弟妹与河弟恩爱非常? 这才过门几日,就形影不离的。 莹歌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到这话题,耳尖微红:嫂子说笑了。 我可不是说笑。楚连翘凤目微眯,只是提醒弟妹,男人新婚时都这般热情,过些日子就淡了。尤其是我们这样的门第,开枝散叶才是正经。 莹歌听出她话中有话,正思索如何回应,楚连翘已起身:茶也喝了,话也说了,我该回去了。 走到门口又回头,对了,明日我要设个小宴,请了几位闺中密友,弟妹也来吧? 正好见见京中的夫人小姐们。 这邀请来得突然,莹歌本能觉得不妥,却不好当面拒绝:多谢嫂子美意,只是… 就这么定了。楚连翘不容拒绝地打断,明日巳时,我院子里见。说完领着众丫鬟扬长而去,留下一室浓郁香气。 待脚步声远去,莹歌才长舒一口气,发现后背已经湿透。紫桐连忙递上热茶:小姐,这大夫人好生厉害。 莲儿却笑了:夫人应对得很好。大夫人这是试探您呢。 莹歌抿了口茶平复心跳:她为何突然邀我赴宴? 宴无好宴。莲儿压低声音,大夫人结交的多是权贵女眷,最是势利。夫人初来乍到,她们必会刁难。 莹歌蹙眉。她自幼在赵府受尽冷眼,最是清楚这些高门女眷的手段。明日的宴席,恐怕比战场还凶险。 不过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忧。 莲儿安慰道,您如今掌着家,她们多少会顾忌些。 再者…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老太君既让您掌家,自有她的道理。 莹歌若有所思。老太太这一手,分明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。是想考验她,还是另有深意? 正沉思间,苏河回来了。一进门就皱眉:好浓的香气,谁来过? 大夫人。莹歌简单说了事情经过。 苏河脸色一沉:楚连翘素来跋扈,你少与她往来。听到明日宴请,更是直接道,推了便是,就说身子不适。 莹歌摇头:既已应下,岂能反悔?再说,我若退缩,反倒让她小瞧了去。 苏河握住她的手:我是怕你受委屈。 在赵府十几年,什么委屈没受过?莹歌轻笑,夫君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 苏河凝视她片刻,忽然笑了:我差点忘了,我家娘子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。 说着在她眉心一吻,明日她们若是难为你,差小厮去铺子里找我,替你出头。 莹歌含笑应下。